笔直的弯路

  李润祺入学的第一天就听到同学们讨论那一个叫赵珂的学长。打有耳洞，漂着很浅的头发，听说他还有纹身。

  李润祺第一次见到赵珂，是去表哥田鸿杰班里找田鸿杰。坐在门口的男生朝李润祺吹口哨，和他开玩笑：“小学妹，来找哪位好学长啊？是不是来找我的。”李润祺脸红了：“我找我表哥，田鸿杰。”那位同学摆了摆手，说：“田鸿杰在和赵珂吵架呢，没空见你。”透过教室的玻璃窗，李润祺看到教室里对峙着的田鸿杰和赵珂。“你是傻逼吧，田鸿杰。”他听到那个叫赵珂的人在众目睽睽下大声骂他的表哥。而他一向高傲要面子的表哥田鸿杰也只是笑着掐着他的下巴，把他按到座位上。

  李润祺觉得赵珂和田鸿杰的关系很复杂，他见过赵珂当面用言语挑衅田鸿杰，也见过田鸿杰把赵珂压在学校后面巷子的老墙上亲。那天田鸿杰爸妈出差了，李润祺的妈妈让李润祺叫田鸿杰上他家吃饭。李润祺到田鸿杰班里找他，被告知田鸿杰早就走了。李润祺只好自己回家。

  晚霞绮丽，像被打翻了的颜料。随着秒针的运动，被逐渐稀释。路灯昏黄，灯下有几只飞蛾扑飞。顺着光的方向，李润祺看到了灯下的田鸿杰和赵珂。李润祺看不清赵珂的表情，只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引诱着他停下回家的脚步，盯着被亲得喘不上气的赵珂，就像那驱光的飞蛾，无法移开他的视线。他想起了以前看到的天使的形象，有一头金发，沐浴在圣光之中，就像此刻在路灯下的赵珂。可能头发漂得不太均匀，一头黄毛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，像天使，更像黑夜里的魅魔。

  第二天李润祺在食堂遇到了田鸿杰和赵珂，田鸿杰对李润祺说：“你昨天看到了对吧，这是你嫂子，赵珂。”赵珂疯狂揉李润祺的头，说：“妹妹，你好啊。”

  他们经常一起吃饭，偶尔田鸿杰要忙学生会的事情，赵珂就和李润祺一起食堂，一起回家。李润祺从来不像田鸿杰希望的那样叫赵珂嫂子，而是叫“珂”。田鸿杰听到他的叫法皱了皱眉，但没说什么，毕竟李润祺怎么看以后都会分化成omega，他和只会是小姐妹关系好罢了，他没有必要和自己的小表弟计较。

  后来田鸿杰果然分化成了alpha，赵珂也不出意外地分化成了omega。在高考完的那个假期，赵珂趴在李润祺的床上，李润祺在桌子前写他的题。赵珂突然对李润祺说：“你哥和我说，以后我们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，毕业就结婚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李润祺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回头看赵珂。这种诡异的沉默让赵珂觉得不舒服，他问李润祺：“开心吗？妹妹。”李润祺回过头盯着赵珂，他的眼神让赵珂感到害怕。李润祺问：“珂，你真的不知道吗？”。

  夏天结束了，最后田鸿杰和赵珂没有能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。田鸿杰要出国了，于是他和赵珂就自然而然的分手了。田鸿杰走的那天，赵珂红着眼睛和他做了最后的告别，然后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揉着李润祺的头，对他说说：“妹妹，你哥走以后你就和我相依为命吧，我罩着你。”李润祺捉住赵珂的手，很认真的对赵珂说：“我不是妹妹了，我分化了。我也是alpha，让我做你的alpha吧，珂。”